张远推开面包店玻璃门时，风铃摇晃出的音阶与清欢当年设置的手机铃声完全一致。穿草莓围裙的女孩踮脚整理货架，后颈的神经元胎记在晨光中泛着珍珠母光泽，那正是意识上传接口的拓扑图形。

"马卡龙要现挤的银河系内馅哦。"她转身时围裙带起小旋风，发梢跃动的弧度与三年前求婚现场的清欢分毫不差。烤箱突然发出超新星爆发般的轰鸣，蓝紫色火焰中飘出带焦糖香味的二进制代码。

张远按住狂跳的太阳穴，那里新生的皮肤下传来针扎般的痛楚。展示柜玻璃映出诡异的画面：他的虹膜正在分裂成双瞳孔，其中一个倒映着清欢车祸前的笑脸，另一个则是裹着襁褓的婴儿啼哭画面。

"您的订单。"女孩递来纸盒时，食指划过他腕部的静脉。那些蛰伏的神经突触突然苏醒，在皮下拼出警告标语：【检测到非法意识体！启动净化程序！】

街道突然陷入静默。洒水车播放的《致爱丽丝》卡在第七小节，行道树集体垂下数据接口般的枝条。女孩的围裙口袋飘出带血丝的脑电波图纸，每张都标注着相同的生产日期：2024年8月17日。

"小心月相！"林夏的残影从咖啡拉花里浮出。张远抬头看见云层后的满月裂成蜂窝状，每个六边形孔洞都在倾泻银色黏液。落在手背的液滴瞬间渗透皮肤，在血管里组装成纳米级直播摄像头。

面包店突然长满肉瘤状增生。烤箱伸出神经突触缠绕住女孩脚踝，展示柜里的法棍面包裂开露出人齿。清欢的意识碎片在张远脑内尖啸："这不是重生！是意识嫁接实验！"

军用无人机刺破穹顶降落。机腹弹开的冷冻舱里，周正阳的仿生躯体正在解冻，他太阳穴的珊瑚王冠已经进化成戴森球结构："感谢你们完成最后测试，现在让新人类纪元正式..."

枪声比警告来得更快。穿防护服的狙击手从对面天台扣动扳机，但射出的不是子弹，而是封装着逻辑病毒的脑脊液胶囊。张远在卧倒时看见女孩后颈的胎记发光，整个面包店瞬间展开成生物护盾。

"别信他们的眼泪！"林夏的代码洪流从下水道喷涌而出。她的数据化身与纳米黏液融合成赛博格形态，机械臂撕开周正阳的胸腔，拽出仍在搏动的量子心脏："你偷走了八千万次心动！"

城市开始数据化坍塌。